Ash

作者：Ash
原作：我的英雄学院
配对：轰焦冻x爆豪胜己
篇幅：9w+
必要预警：无
简介：一个边成长边试探着谈恋爱的故事……吧
*矫情文学、非常非常矫情
*OOC是我的锅，我的我的我的

上篇　

　　Chapter2

　　又一位记者挤掉了鞋子。她气急败坏地光脚踩在地上，及时扶住摄影师才没有摔倒。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情理之中。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连普通民众都可以进入雄英。你看平时，我们连门都不能进。更何况，今天英雄来得可多了。据说前三位都会来呢。”
　　“说来也巧，这三位竟然都是同班同学。不过听说关系很一般，说是交恶也不为过了。”
　　“第一名的Deku刚刚在门口被围了一个小时了，另外两位连个人影都没有。”
　　“是不来了还是变装了呢？”
　　“谁知道。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幕了，我们先去礼堂吧。”
　　
　　路边有饮料、小吃和大量的英雄周边。家长一手牵着小孩子，一手买了章鱼小丸子吹凉了喂给他们。巡逻的英雄戴着袖章站在树影下，喝免费的冰水——瓶身上印着人气英雄的硬照，权当做免费宣传了。
　　“经营科的还是老样子。”
　　轰竟然也买了一瓶欧尔麦特的，只拿在手里看，也不喝。
　　“不要和我走在一起，还随意和我搭话啊，混蛋！”
　　爆豪压低了声音，剜了一眼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轰。这家伙的个性真是方便，爆豪撇着嘴角想。老子都快热死了，他却一点汗都没出。
　　因为怕被认出来，爆豪理所当然地做了变装。不过在这艳阳天，着实热了一些。除此以外，走在人群中，连说话音量都要有所控制，生怕引人注意。这愤怒又压抑的语气却让轰忍不住抬了一下嘴角。爆豪更气了，天知道他怎么透过口罩发现这个笑的。他扭过头，对付起熙熙攘攘的人流来。
　　这混蛋明明做了伪装还那么招眼！简直像个移动的靶子！没看见那么多小姑娘掩着嘴观察他的身形，想扯下他的口罩一睹真容吗！
　　“爆……”
　　轰感觉前面的人越走越快，忍不住喊他名字，却被他迅速捂住了嘴。爆豪一手按在他嘴上，一手拽住他疾步向人数相对较少的一侧走去。轰眨眨眼，把他手臂向下拉了拉。闷声道：“透不过气了。”
　　“闷死你正好！”
　　虽然这么说，爆豪还是准备撤回手。却突然感觉一股凉气从手臂被握住的地方腾起，爆豪满心燥热退了下去。轰吐出一口凉气，问：“这样有好一点吗？”
　　他异色的双眼坦荡而干净地直视着自己，仿佛现在这个姿势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乐于助人是个好品质，有个声音在心里道。心跳声却越跳越响，掩盖了它。轰凉爽却不冰冷的手抓着爆豪热得出汗的手臂，一层薄薄的霜在轰手下蔓延，又被热气化作了水，沿着指尖淌了下来。只是简单的相贴而已，爆豪想。身上却又出了一层汗，衬衫黏在身上好不舒服。
　　“你中暑了吗？”
　　轰开口道，“脸有点红。”
　　爆豪这才如梦初醒地甩开他的手臂，后退一步，转身道：“别瞎猜！走了！”
　　
　　走进英雄专用通道后，两人终于能解除防备状态了。爆豪抬脚踹开一间休息室，拖了把椅子，拧开矿泉水就往头上浇。一串动作快得轰只来得及关上了门。爆豪吁了口气，突然感觉一块毛巾丢到了他头上。
　　“滴到地上了。”
　　轰提醒道。
　　“会给清洁人员造成麻烦的。”
　　爆豪嘁了一声，揉搓起头发来。
　　轰口袋中机械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校庆的后勤人员来确认了二人位置。并在五分钟内，一个戴着A区胸卡的后勤队长气喘吁吁地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啊两位准时到了真是帮大忙了。”
　　他擦着汗，一副如释重负的笑脸。
　　还没等问，他解释道：“是这样的，原定的开场节目表演人员被堵在半路上了，赶不及。所以两位方便的话，可以帮个忙吗？”
　　“可以。”
　　“不可以。”
　　两人同时回道，爆豪的瞪视与轰平淡无波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爆豪，不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
　　这种简单的挑衅方法还真的一如既往地有效呢，轰想。
　　“但是。我还是不会答应的，要去你去吧。”
　　爆豪向后仰了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以为这样就能激将我吗？太小瞧人了吧。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被看穿意图的轰也不恼，他看了眼频频向自己使眼色的负责人，问：“帮什么忙？”
　　“啊是这样的，”他见是好脾气的英雄焦冻问话了忙道：“我们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准备了一份稿子，只要上台致一下辞拖个时间就可以了。”他猛地双手合十，拜道：“拜托了！”
　　轰在爆豪戏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接过了稿子。负责人如蒙大赦连声道谢，“会有人来给您画个淡妆换套衣服，准备上台了我来通知您！”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涌进来了六七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姑娘，往椅子上乖乖坐好的轰焦冻脸上挤了一大堆东西，又用小刷子刷来刷去。爆豪早站到了一边，从人缝里，看着他闭着眼仰着脸，好像等待老师给点小红点的幼儿园小朋友。
　　一阵忙碌过后，轰睁开眼，一眼从人群中找到了爆豪，“怎么样，我？”
　　“这种问题，你是要出门约会的小姑娘吗？”
　　爆豪并不打算给出正面回答，往旁边躲了半步，避开捧着脸的小姑娘心里发射出的满天小心心。好在时间表安排得紧迫，她们收拾完一片狼藉后，迅速奔赴下一个化妆间。
　　清脆的敲门声后，一个工作人员探头进来道：“轰先生，要上台了噢！爆豪先生也请入席吧，要开场了。”
　　“好的。”
　　轰拿起稿子，手搭上门把手——
　　“喂，你。”
　　爆豪从背后喊住他，手指一挑，把他翻起的衣领折好，推开门走了出去。轰捂着脖子，反应了好几秒才哦了一声。
　　
　　爆豪坐在第三排，撑头捏着手机翻阅新闻资讯，又顺手接了几个任务，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四周都是受邀前来的职业英雄，没什么熟到需要打招呼的角色，他也就乐得加深“桀骜不驯”的印象，按摩着手指关节，大脑放空。这红色厚实的软椅让他想起毕业典礼那一天，轰好像也是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似乎也有人属意过他，不过有高一体育祭豪放宣言的前科在那里摆着，选择更为“好学生”的轰也并不奇怪。那天和今天一样热，爆豪眯起眼睛，仿佛被那天耀眼的阳光所刺痛。
　　阳光在树叶上流淌，空气炙热地在呼吸道里滞留膨胀。连光滑的叶片都变成了一面面小镜子，直把阳光照进人眼里，所有人都不得不眯起眼睛视物。爆豪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轰的语调毫无起伏，白瞎了一副好嗓子，念这些陈词滥调。灯光从轰的头顶打下来，扫得他眼下一片阴影。
　　这家伙眼睫毛还挺长的嘛，爆豪在昏沉的意识中抓出一缕思绪。眼睛也很好看，在看稿子吗……这东西还有多少页啊，烦死了……啊抬头了……看过来了…………？
　　看过来了？
　　爆豪从椅子上弹起，刚好看清他最后扫了自己一眼。一副看不起人的混蛋样。
　　现在嘛，爆豪从回忆中脱身。台上的轰把话筒正了正，向他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手指沿着衣领和领带走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当的——眼中的疑惑意味更浓重了。爆豪看他这傻样，忍不住“嗤”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讽的多一点还是单纯的好笑多一点。不过这个笑好像让轰定了定神，手指重新扶上话筒架，得到后台的示意后，准备开始。
　　在如今的社会，英雄无处不在地彰显着存在感。在欧尔麦特结束了他的鼎盛时期后，青黄不接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这其中，雄英功不可没。固然各方面情势紧张胶着，但仍有一腔热血的新生代不断投身英雄事业。同时，敌联盟之后出现的各类敌人层出不穷，竟有与英雄分庭抗礼之势。社会问题也越发尖锐，普通民众对和平的渴求、对英雄过高的期望，使许多英雄颇觉劳累——毕竟谁都不是神，哪里能救下所有人呢。也有英雄宣布心灰意冷，不再从事这一行业，舆论褒贬不一。
　　轰念了一段近几年犯罪率与英雄就业率的论述片段，想起前几周那个案子来。
　　那时敌人面对逼近的警方和英雄，一手抓住了人质，一手抓住了不敌被俘的另一位英雄。敌人将二人从四楼楼上一同扔下，却见那个遍体鳞伤的英雄在千钧一发之际，把人质护在了怀里，自己从四楼摔下，断了脊椎。
　　没死已经是万幸了。他躺在ICU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哑声说。人质是个五岁的小姑娘，背着个粉红色的小书包，每天放了学都来看他。人虽然还小，却也知道“再也站不起来”是个怎样的噩耗，只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地被妈妈牵走了，说明天再来。短暂的清醒后，他很快又陷入沉睡。并不知道外界的议论已经发酵到了什么地步。有贬有赞，有人替他可惜，有人说这是他该做的——英雄嘛，不为大家做贡献，还要干嘛？
　　所以他们就应该战至最后一滴血，永不后退吗？所以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都是该做的？他们本来就该背着全世界的希望，永不倒下？
　　
　　“你干嘛坐这里？”
　　轰下台后把稿子递给一个工作人员，走到爆豪身边坐下。
　　“只有你这里有空位了，难道是留给别人的吗？”
　　轰作势要再次站起，爆豪瞥见摄影机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对准了他们，“闭嘴！给老子坐下！”
　　这大张旗鼓的动作是想干什么？
　　轰哦了一声乖乖坐下，还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微笑。这个笑，爆豪顿了一下，他可以想象这一段播出来时直线上升的收视率和点击率了。
　　负责开场表演的人及时赶到了，是位颇具人气的魔术师。他穿了一件衣袖宽大的袍子，戴着半张面具，邀请了许多小孩子到台上互动，不断地从身体各处变出不同的花给他们。有个小男孩不满意地举着一支玫瑰说想要更帅气的，更男孩子一点的礼物。魔术师哦了一声，假装苦恼了一下，打了个响指，手腕一翻，变出来一个欧尔麦特的玩偶。被小男孩欢呼着接了过去。
　　最后他拍拍手，要孩子们把手中的花送给台下喜欢的英雄。爆豪闻此，如临大敌。倒不是他自作多情觉得自己会收到很多花，而是身边这个长相秒杀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三岁小姑娘的英雄轰焦冻，简直就是个大麻烦。爆豪往远离他的一边坐了坐，担心空中抛来的玫瑰会不会没剪刺。
　　如他所料，几乎一半的小女孩把花都给了一旁的轰。爆豪撑着脸，看着他被花淹没在椅座里不知所措的蠢脸，突然被一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衣角。一个圆脸的小女孩往他怀里塞了一支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这什么？爆豪下意识地捞住它，抬眼时听到一句小小声的“谢谢”，那孩子就啪嗒啪嗒跑远了。
　　是曾经救过的小鬼吗？爆豪皱着眉搜刮记忆，却想不起来。手上的花叶片细长，白色的花瓣接近半透明，有点像铃兰，但又不太一样。他拿出手机问搜索引擎，被告知是欧石楠。花苞只有他大拇指一个指节大，爆豪轻轻捏了捏它，把它平放在自己腿上。家里有个白瓷瓶空着，装进去好了。十分钟后，轰才把自己从花海里拔出来，有工作人员帮他把所有的花包装成几捧，在他的要求下送去了市医院的老年病房。
　　
　　全套流程走完的时间花得比预想的多。组织退场的时候，民众先走，英雄有专用的退场通道。轰和爆豪错开了时间，一直拖到人群都散尽了，才离开礼堂。轰卷起衬衫袖子，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左手上戴着一块银色的手表。爆豪则脱了外套搭在臂上，外侧的口袋里插着那只欧石楠。也不理轰，一个人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路边刚好有个易拉罐，他懒散又随意地用脚尖一挑，罐子凌空而起，他又屈膝像踢足球一样，将它顶进了垃圾桶，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他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好像和一个走在放学路上的普通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轰走在他身后，两人就这么保持沉默一直走到了校门口。此刻，日渐西沉，燥热褪去。树冠上有鸟雀啁啾，羽翅摩擦的声音使人心神宁静。风在叶间拨弦，轰闻到万物蓬勃生长的清冽味道。发丝被风吹向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眉眼。落日将云都染成霞色，余晖倾泻，如一条赤色河流。轰微微仰起脸看着校门，他不太记得第一次走进这扇门时，是怎样的心情了。想要一展身手的意气有几分？向憎恶的父亲证明自己又有多少？有一点对高中生活和同学的期待吗？
　　如果走进没有出口的中转站，与每个人都只是萍水相逢，是不是一种错误？把和所有人的联系都止步于“亲人”“老师”“同学”，是不是一条走不通的路？如果、如果他愿意再向前走一步，尝试着出发，找一个旅伴，缓慢地寻找出路，能不能走出去？
　　几年前的毕业典礼上，爆豪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前走了。切岛那帮人还抱怨了好久，说本来打算起哄结伴去酒吧坐坐的，让他给溜了。连关系密切的财阀都没抓到人，关系不温不火的轰自然更没有与他讲话的机会了。一起回顾三年不存在的情谊更是不可能的，要是戳到爆豪体育祭的爆点，他们可能会成为毕业典礼上记过的第一人，名留校史。但是连一句“再见”都没说过这件事，还是让轰小小的耿耿于怀了一阵。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他们站在校门前，要前往不同的方向。叶子顺流而下，在浅浅的漩涡里打了个转。那句告别在他喉口灼灼欲烧。
　　“再见。”
　　这一句是说给毕业典礼上的他。
　　爆豪回过头，没预料到他的开口，没读懂他的神色。轰背对着夕阳，影子在地上拖得长长，一直延伸到爆豪脚下。
　　“再见。”
　　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两个字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当年的毕业典礼此刻终于落下了帷幕。与今天这一天一同，变成过去了。

　　TBC